古代把易卦的成卦过程叫揲(shé音同‘舌’)蓍(shī音同‘湿’),就是用手数蓍草,以其所数的结果画出卦来。
易经没有记录易卦的成卦法。后来人们所用的揲著成卦法,其依据出自《易传·系辞》中《大衍之数》这一章: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叻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后持。
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
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
根据史料记载,这个揲蓍法,是在两汉中期记述下来的。是否就是周初易卦的成卦法,尚不能定论。但这种揲蓍的结果, 确能得出“六七八九”四个数字,完全可以画出易卦的全部卦象。因此,现在也只能采用这种方法成卦。
宋代朱熹根据这段话,曾专门撰写了一篇《筮仪》,详尽地阐述了这种揲蓍法:
择地洁处为蓍室,南户,置床于室中央。蓍五十茎。韬以熏帛,贮以皂囊,纳之椟中,置于床北。设木格于椟南,居床二分之北。置香炉一于格南,香盒一于炉南。日注香致敬。将筮则洒扫拂拭,涤砚一,注水;及笔一,墨一,黄漆板一,于炉东 东上。筮者齐洁衣冠,北面,盥手焚香致敬。两手奉椟盖,置于格南炉北,出蓍于椟。去囊解韬,置于椟东。合五十策两手 执之,熏于炉上。命之曰:假尔泰筮有常,假尔泰有常,某(姓名)今以某事云云,未知可否,爱质所疑,于神于灵,吉凶得 失,悔吝忧虞,惟尔有神,尚明告之。
取五十根蓍草,先拿出一根,这一根始终不用,以象征天地未开之前的太极。
将余下的四十九根随意分开,握于左右手中,左手握的象征天,右手握的象征地。
由右手中抽出一根,夹在左手小指与无名指之间,象征人。
放下右手的蓍草,用右手去数左手的蓍草,一二三四,四根为一组,一组一组地数,四根象征四季。余下四根或四根以下蓍草,将它们夹在无名指与中指之间,象征闰月。
再用左手数右手放下的蓍草,每四根为一组,余下四根或四根以下,夹在中指与食指中间。
小指与无名指中的一根加上左右手余下的蓍草之和,必定是九或者五,记下这个和数。至此为第一变。
将第一变余留在手中的五根或九根蓍草放在一边,不再用。再将剩余的四十或四十四根,随意分握于左右手,由右手取出一根,夹在左手的小指与无名指间,然后左右手分别每四根一数,左右手余下的加上小指与无名指中的一根,合起来必定是八或者四。以上为第二变。
再将第二变剩余的三十二或三十六根蓍草按同样的办法数,左右手余下的,加象征人的一根合计,必定是八或四。这是第三变。
经过以上三变,得出三个数字:第一变是九或五,第二变是八或四,第三变也是八或四。其中九、八为多数,五、四为少数。三变得出的数有以下四种情况:
一:两个多数,一个少数(如九四八、五八八)称作少阳,简称“单”,为阳爻,记作“一”。
二:两个少数,一个多数(如五八四、九四四)称作少阴,简称“拆”,为阴爻,记作“一 一”。
三:三个都是少数,(即五四四)称作老阳,简称“重”,是阳爻变爻,记作“囗”或“○”。
四:三个都是多数(即九八八),称作老阴,简称“重”,是阴爻变爻,记作“×”。
这样,三变得出三个数,就可画出一个爻来,一个卦有六个爻,需如此反复六回(每回三变,共计十八变)。第一回为初爻,画出最下面。第二第三爻等依次往上画,六爻画在最上边,这样就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卦。如果卦中遇到×交或○重等变爻时,则要把本来是阴爻变成阳爻,这个变卦也称为之卦。
朱熹审定的这个揲蓍法,用两多一少,两少一多,三少三多来确定爻的阴阳老少,走了一段不必要的弯路,增加了揲蓍难度。我们砍去以两多一少等来确定阴阳老少的方法,揲蓍就简便多了。
拿蓍草四十九根,随意分为两组(分二),取了同根放在旁边不用(挂一),然后四根四根地数其中的一组(揲四), 将余下的拿在卑鄙(再叻),然后手中的蓍草放在旁边。至此,余下蓍草数必然是四十或四十四。此为第一变。
第二变用第一变余下的四十或四十四根,用与第一变同样的方法取出八根或四根,剩余用于第三变。
第三变用与第二变相同的方法取出八根或四根,放在旁边不用。
用三变取出后余下的蓍草数“一四二四”地数,查其能有几个“四”,其数必为“六、七、八、九”中的一个(也就是用三变后剩余的数除以四,看商数)。
六为老阴,画作“一 一”或“×”并在旁边平行位置平行画一变爻“一”。
七为少阳,画作“一”。
八为少阴,画作“一 一”。
九为老阳,画作“一”或“〇”并在旁边相同位置平行画一变爻“一 一”。
凡遇到变爻的卦,依“老变少不变”的原则在旁边再画一变卦。
这种简便的揲蓍法,既能直接得出易卦所需的“六七八九”四个数字,又比较切合《易传·系辞》的说明。过去对“四 营而成易”论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这里的“易”就是指易卦,“营”是“经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易卦是靠经营 四这个数得出来的。引申为数学概念就是“除”。揲蓍的每一变,都是在用四去除,把余数拿出。《大衍章》里的“卦”应理解为“拿出去不用”的意思。三变拿出后的数目分别为“36、32、28、24,这些数被4除,商是9、8、7、6,正易卦所需的数字。
四个数字,在《周易》中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应该重视四的研究和分析。这或许是打开八卦奥秘的一个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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