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易学大讲堂赵向阳看风水:“香港风水第一人”、“玄学天后”、“易学大师”在主持人隆重到有些夸张的介绍下,麦玲玲跃上舞台。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是2012年的最后一个周末,上午10点,在广州天河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麦玲玲风水堪舆讲座”正在举行。能容纳约800人的宴会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迟来的人不得不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稀少的空位。舞台上的麦师傅带着招牌笑容,穿着红上衣和黑短裙—多年来她一直在刻意保持这一标准形象。
她一小时的讲座从面相解密开始,以蛇年运程结束,中间还穿插了多次的互动。只要你说出自己的出生年月和时间,她就能现场批命,告诉你五行中缺什么,在新的一年里需要注意什么。观众们的反应极其热烈。每当有机会让麦师傅赠言、看相,大家便会踊跃地举手,甚至直接奔向舞台。一度,热情的观众将她团团围住,以至于令人担心讲座将无法继续。玄学相术在中国大陆地区曾经是一种禁忌,如今又成了时髦话题。这些年每逢周五周六,麦玲玲就北上内地做风水讲座,连她自己也记不得做过多少场了。年关时分更是她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不少企业请她来做新一年运势的讲演—这一场便是平安银行对高端客户的答谢会。
麦玲玲在内地每场活动的价格最低是八万元,“越往北价格越高”。如果活动地点在长春或哈尔滨,那每场的费用则需十五万上下。而内地顶尖风水师一场活动的最高价也只有三五万。即便如此,麦的日程也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超高的价格说明了麦玲玲在内地的人气。近年来,麦更是集中北上发展。目前,她的客户超过八成都来自内地。究竟每年她能从内地吸金多少是商业秘密,但在香港报刊对其“投资经”的报道中,我们还是能够“窥见一斑”—“2012年,她不仅以2000多万港币的价格进驻香港贝沙湾,还在深圳观湖园买下了一幢三层别墅(市值逾千万人民币)。”
之前,麦玲玲根本没有想到内地的机会有这么好,现在她相当确信内地的发展前景。她喜欢把风水师比作私人医生,她说就像在越富裕的社会私人医生越受欢迎一样,未来当中国社会环境更好,人们对于风水师的需求还将更多。“人穷的时候要算命(想知道自己何时翻身),人富的时候更想保住(已有的财富)。”
“大陆的老板最大方”
我与麦玲玲的正式见面是在2013年1月3日。那是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在苏州为一家房产公司的楼盘做讲座。握手,寒暄,麦师傅看起来要比舞台上更娇小些。她的手冰凉,但脸上依旧挂着温暖而又标准的笑容。讲座的内容与广州那场大致相同,只是侧重点有所改变—之前针对的是金融客户,这一次则是房产客户。她省略了与投资相关的面相和手相,着重介绍了选房的风水学,还技巧性地在PPT里插入了邀请方销售楼盘的户型。“一般对方请我过来,他们的生意就会多很多。”麦玲玲对我说,开场前我们有15分钟空闲时间聊聊她的工作。没料想这竟是两天的行程里我们唯一一次认真坐下进行采访的时刻。她太忙了,行程安排得相当密集。
“我记得去深圳的阳光美容医院,只讲了5分钟,他们的生意就有了400多万。”麦玲玲用带着港味的普通话说,“我感觉内地的朋友接受起来很快。”她曾总结说,大陆人更喜欢从香港过去的风水师,因为香港风水师经过包装,显得更专业,更切合这个时代的特征。请麦玲玲做讲座的公司很多,保险公司、银行、黄金公司、房地产商、美容院等等。她大部分讲座针对的都是企业客户,也有些讲座是为公司内部进行培训。比如,她曾为光大银行的人力资源部进行培训,教人力资源官们如何通过面相了解员工性格。“眼睛大的人普遍有较好的沟通能力,而嘴唇薄的人则适合做财务工作。”或许是语言差异的问题,麦玲玲在苏州做的国语讲座并没有广州的那一场粤语讲座精彩,但气氛还是很热烈。座谈结束,听众们还是将她团团围住,签名、拍照,她将近半个小时后才得以脱身。
离开时,麦与主办方发生了点小分歧。主办方希望她能再到售楼处和客户们做些互动,麦则希望尽快离开。“最麻烦的就是这些总说‘到时再说’,不事先讲好流程的‘明星’。”在组织活动公司的香港老板口中,麦玲玲不是个风水大师,而是个北上走穴的“香港明星”。的确,除了看风水之外,麦玲玲还活跃在香港的演艺界—演电影、做电视节目,甚至和RAP歌手一起唱歌。这些演艺活动不仅是麦的兴趣所在,也为她聚集了相当的人气。最终,麦玲玲还是同意到售楼处小站片刻。她后来向我抱怨说,内地的活动公司质素普遍不高,常常对接不好工作,效率低下。虽然不大欣赏内地的活动公司,但麦玲玲喜欢内地的老板们。她不止一次地说过:“大陆的老板最大方。”他们很少和她谈价钱,不会斤斤计较,而且总表现得热情、慷慨。
事实上,麦玲玲进入内地市场也是缘于内地老板的“大方”。2002年的一天,麦玲玲接到一个内地老板的电话,希望她到温州看风水。当时麦根本不知道温州在哪里,一口拒绝。但对方很坚持:“温州就在上海附近,我看过你的书,觉得很好,你过来吧。”她咨询了下周围的人,听人说温州是出骗子最多的地方,更是不敢前往。但这个老板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给她,于是她便开价30万,想用高价吓退对方。没想到对方竟一口答应。这么一来,她心里更怀疑了:“太远了,如果你有公司在香港,就让你的员工或者朋友过来找我,我们可以先谈一谈。”没想到,对方再次答应了。
过了两天,一个在香港做保险的女孩找到了她,并递上了温州老板的名片。她才知道客户竟是温州地区一个大企业的老总。在朋友的陪同下,麦玲玲最终接下了生意,去了趟温州。这次经历让她发现了内地市场的潜力—整个中国都在高速拆迁、圈地、盖新楼。于是,她在内地请了助手,把自己的资料印成宣传册在房地产公司分发,宣传风水的作用。为了表达诚意,显示财力,大陆老板们往往会请麦玲玲去一些相当高档的场所。一开始这些经历会让她感到吃惊。两年前,她曾对一家媒体的记者说过这么一个故事:
还是一个温州老板,看完风水后,要安排麦玲玲住酒店。但他认为温州没有好的酒店,就直接送她去上海住。晚上吃饭,他带着麦玲玲去了上海郊区一个地方,吃大闸蟹、吃血燕。那地方之宽敞让她感到十分惊讶—她想找服务员,过了好一会儿,才在很遥远的地方看到人。整层楼就只有几个人:官员、老板和她。她想,像这样的会所,隐秘而豪华,只有大领导才能来吧。麦玲玲如今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在内地,请吃顿便饭就会上十几道菜。”第二天,麦对第一次跟她到内地工作的化妆师说。前一天,她们又被主人拉去吃了一顿豪华的“便餐”。有时热情的内地老板们也会向她提出更多额外的要求,比如请她“顺便”和某领导吃个饭,看看相,摆个阵。这种做法曾经让她很不适应。作为一个在香港长大,受西方教育的人来说,她所习惯的行事风格是—工作归工作,人情归人情。现在,麦玲玲已经习惯了这种中国式的交往方式。她说:“我反对的是‘理所当然’。但如果让我感到你是真心真意地待我,我也不会介意,就当是朋友帮忙好了。”
“不能不商业,也不能太商业”
苏州的活动一结束,我便随着麦玲玲一行赶往高铁站。她的下一站是南京。第二天,她要在那里为上海骋望置地有限公司的新地块看风水。这一天,她凌晨四点就起床赶飞机,一路奔忙,到活动结束已是下午四点,甚至没顾得上吃午餐。在车上,我问她这么跑来跑去会不会很辛苦?就她目前的经济状况,不做事都不会有任何压力。她笑着说:“钱我不太在意,我很享受工作的过程。而且别人找你,对自己也是种机会。”麦玲玲将自己的生意大致分成四部分:B2B、B2C、吉庆堂和出版物。B2B指的是对公司业务,除了讲座以外,她主要是为一些公司进行风水堪舆咨询。大陆的房产开发商是这块业务的主要客户。据香港《智富杂志》披露,2011年底,麦玲玲为房产开发商做一个楼盘风水策划项目的价格在60万至70万港币。
B2C指的是对个人的业务,主要包括八字算命、流年、择吉日、起名等。在麦玲玲的官网上有对这些服务的明码标价,最贵的八字也只需港币3600元。不过如今她在香港的时间很少,不相识的普通人请她算命测字需要等待一年左右。吉庆堂是麦玲玲2011年2月开始的新生意,主要销售由她设计的开运装饰品。起初她和一个杭州女孩合伙在淘宝开了店。几个月后,因为希望走高端路线,她又将品牌收回香港自主经营,在官网搞销售。目前,麦玲玲正在为吉庆堂筹备一条婚庆用品线。未来,吉庆堂的开运饰品、工艺品将在她的生意里占有更大的比重。在她看来,零售开运产品可以做代理,做连锁店,将有可能开创出风水服务所达不到的大局面。吉庆堂的生意好得令她意外:“订单很多,每天都会有200到300多单,每张单的平均价格也有1000到2000元。”每年麦玲玲还会定期出版风水书,这些书在大中华地区销售,也给她带来了可观的收入。
麦玲玲的这四部分生意大致以50%(B2B)、10%(B2C)、30%(吉庆堂)、10%(出版物)的比例组成了她一年收入的总和。从经营模式上看,麦玲玲的生意还是一种工作室的形式,即销售、推广、产品、服务等业务均主要由她个人完成。她在香港的办公室只有两个半员工:一个跟着她跑的助理,一个看家的文员,还有半个是在家工作的媒体报道整理员。在深圳公司的雇员稍多一些,6个人,主要负责吉庆堂的工作。
大陆的市场那么大,为什么不试试扩大经营?我向她提起了新加坡新天地集团。这家风水公司通过连锁经营于2012年6月在伦敦上市。“风水和其他的业务有所不同!”麦玲玲把风水师比作私人医生:“如果你习惯了一个医生,哪天他不在,你就不会找别人看病了。”她觉得风水公司上市其实很难。“如果风水师有信任自己的客人,也不用和公司绑在一起,自己做岂不更好?”
而且太过商业化对于风水师的发展也不利。“我们这行,公司客人有,但私人找的也很多。大多时候别人找你是因为相信你,有感情。”“太多的商业因素反而会让相信你的客人感到不快。”十年前,当麦玲玲刚进入内地时,在深圳华侨城租下店铺,吸引了周边很多客人。如今当她的名气在内地越来越大时,不少当初华侨城的客人也已经从小公司老板发展成大企业的老总。“和老客户一起成长的感觉是最快乐的。”麦玲玲说。这些老客户们可以随时给麦玲玲打电话,问很细枝末节的问题,比如可不可以去丧礼,打什么颜色的领带,几点出门,往哪个方向走等等。麦玲玲说:“做风水,不能不商业,也不能太商业。”也正是因为这种理念,她会免费为香港电台做风水节目,免费在电影、MV里客串。还会在新浪微博上发风水理论,免费回答一些求助者的信息。她刻意不把个人业务的价格定得太高,因为她很明白,“在这个行业,你价格定得高,确实有客人容易找。但定得太高时,只有一个层面的客人可以找你,接触不到其他人,练习的机会反而少了。”很大程度上,麦玲玲所做的非商业工作为她赢得了大众的信任和口碑。她在公共空间里所塑造的关怀、温暖、具有正能量的形象也成为她备受欢迎的原因。
大师与骗子
半个小时后,我们抵达火车站。骋望公司的董事长秘书邱阳已经在此等候多时。那一天正是元旦假期返程的高峰,苏州火车站里黑压压的都是人。在火车站嘈杂的候车大厅里,麦断断续续地和我讲了她的风水生意经。出道前,麦玲玲就有一种差异化经营的思路。她很清楚自己要塑造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当时,香港市场里没有女性玄学家。女孩子问爱情的比较多,但是和那些老人家说又得不到理想的答案。我就给自己定位要做女孩子感情方面的专家。”
为了能在市场上有个固定的形象和定位,她一直坚持穿红色的衣服工作、出镜。很快,人们就记住了这个算感情的红衣女生。而一旦进入市场之后,其他领域的业务也就顺理成章地拓展了开来。与香港、台湾大部分的明星风水师相同,成名后的麦玲玲备受喜爱也备受争议。认同她的人会称她为大师,对她的判断深信不疑;不认同她的人则会认为她只是个能言善道的“江湖骗子”。面对这些争议,外人很难做出判断,但在我看来,麦玲玲是我遇到的最不“迷信”的风水师。她不会像一些风水师那样把自己的业务说得玄而又玄,也不会像她的很多客户那样用八字、面相、手相来挑选员工、合作伙伴,甚至她也不相信另一些风水师的业务,比如“种生基”(生基,风水上指把生人当死人办,运用风水作法,以生人身体发肤或衣物,连同时辰八字埋入生坟,达到转运目的)。
“如果种生基能转运,为什么这些大师不给自己转运呢?”她认为算命算的是出生时的一组密码,而这组密码就是人的性格和天分。所以,算命更多的是帮助人了解自己,调整心态。传统上,风水师在给人看风水或者批命时,常常只告诉人们怎么做,不告诉人们为什么。比如,香港某个著名的风水师就以经常让客人做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而闻名。例如为了帮客人安然度过太岁,他会让客人每天围着房子单脚跳十圈。麦玲玲能解释风水师这么做的原因:通过反复做一些奇怪的动作,加深了对“犯太岁”的印象,自然会格外小心,出事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但麦认为,比“怎么做”更重要的是要告诉人们“为什么”。“我讲的‘风水’是可以解释的,有学理去支撑,”她给我举例,“比如我们说犯太岁不要探病问丧,就是因为在犯太岁的年份,人的情绪比较低落,容易受到不好因素的影响。医院、丧礼悲伤的气氛都容易使人低迷、生病。”不过为什么犯太岁的人会情绪低落?她没有进一步解释。
后来,在一篇香港的报道中我看到了麦如此强调风水背后学理的原因。在那篇报道中,她对记者说:“我们北上看风水要讲环境学,如果导致人迷信或有宗教成分便会犯法。这条底线要守得好紧。如电视台节目,不可讲太迷信的东西,就要用科学理据去包装??”确实,在中国的公共空间里,风水、算命、玄学仍然是个禁忌的话题。如何呈现这一话题是麦慎之又慎的底线。麦玲玲的化妆师说,心情愉快是保持皮肤年轻最好的美容品。这一点在麦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证明。她1966年生人,年近半百,看起来还像个女孩。她有一张带笑的娃娃脸,说话高兴起来会手舞足蹈。
那一天的苏州极其寒冷。我们站在候车厅里又冷又饿又累。麦玲玲总是那个活跃气氛的人——每当成功揶揄了她的化妆师后,她都会“哈哈哈”地乐个不停。麦说乐观是风水师必备的性格特点:“很多人找你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不乐观就很容易受人家的影响。”她又拿医生打比方,“就好比医生徘徊在生死之间,如果没有宗教信仰就比较难熬。风水师也是,看到很多离离合合、起起落落,你没有一个好的心态,对人的信心也就没了。”聊开了,她也承认自己会有压力感。“他们(客人们)在做每一个重要决定时,你都和他们在一起。”她说,“今年我的一个客人竞选香港会计师工会的主席,请我摆风水阵。当时很多人都觉得他太年轻选不上,虽然摆了之后他选得很好,但其实他选的时候我都很紧张!”
“万一算错了怎么办?”我问。“我没说我一定对,这没可能。就算天气预测都会错。我希望我有八九成准就好了。”有没有办法规避风险呢?“没办法的。最多客人下次不找你了,没事的。”说完她又哈哈地笑了起来。麦玲玲说,算得准不准这个问题最现实,还是和医生一样,“如果你能把他医好,你对他多差,他都会找你的。”
看风水
第二天,1月4日上午九点,我们如约抵达麦玲玲在南京下榻的宾馆。一刻钟后,麦师傅到达大堂。她已经化好了妆,显得神采奕奕。虽然前一天的行程很辛苦,但她习惯了有规律的生活,每天早上6点都会起床跑步。很快,骋望公司的董事长马伟强到了,麦起身迎了出去,极其亲切地打招呼:“马总,你好吗?”一个上午,马伟强要带麦师傅看三块已经买下的地。两辆车一前一后出发。第一个目的地是位于南京仙林大学城附近的一块价值3.45亿的地皮。
这块地已开始动工,大货车在场地里进进出出。马伟强带着麦师傅在前面走,我们在后面跟着。他事无巨细地向麦“汇报”着这里的情况:“这里一边高一边低,相差7米”;“这是个水塘,后来填平了”;“后面那儿是一片公园”等等。介绍了一阵子,马伟强问麦:“在哪里开门好呢?这边还是那边?”麦看了看地形,指了指一个方向说,在这里比较好。马认真地点了点头。马伟强是建筑设计师出身,靠做装修起家,我对他如此笃信风水师有些讶异。马自言,之前也不相信风水,但经历得多了,“不得不信”。“有些房子不行的话,你怎么做都不行,如果这个房子是好的话,你怎么住都很顺。”
马伟强是麦玲玲多年的老客户。他最先去香港找麦不是看建筑,而是看运程。2006年,他投身房地产业。从入行起,骋望的11个楼盘全都请麦看过。“麦师傅的观点都比较有依据和科学,在实践中也非常有用。”他说。真正让马伟强对麦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南宁的一块地。这块地位于路的转弯处,两条路交叉对楼盘地块形成了极不利的风水上的“反攻”。当时马请了两位师傅去看,都认为无法化解。因此即使地块价格便宜,马也不敢拿下。麦玲玲看后,认为有得改,并提出化解方案。楼盘按麦的方案建好后,不仅销售极好,还获得了政府的肯定。这令马喜出望外。“后来有个客户买房时请了个风水大师去看,觉得不错,一次就买了11套房子,1000多万!”
马伟强毫不讳言自己对麦的笃信:“重大问题我都会问麦大师。我们项目什么时候能够动土,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开盘,都会让麦大师挑个日子。”他觉得这种做法也并不奇怪,“我们国家一些重大庆典也会挑日子的。大家表面不说,其实暗地里也看。”在地皮上看了一会儿,马又把麦师傅带到了对面地势稍高的公园,看周边的环境。那一天正值寒流南下,南京的温度只有零下5度。在风中,麦玲玲冻得瑟瑟发抖。她有时会低头看一下手中的罗盘,有时又会掐指算一下,我这个外行完全看不懂她在做什么。
紧接着,我们跨过长江,去了另两块较远的地皮。这两块地还没有正式开发,刚下过雨,工地相当泥泞。麦穿着高跟鞋一深一浅、摇摇晃晃地跟着马伟强走在泥里,在河堤爬上爬下。和之前一样,马伟强总会详细地介绍每一块地,带她看周围的环境,有时还让手下拿出图纸和麦玲玲讨论。他的问题五花八门:“这地旁边有个大教堂有影响吗”;“那里有个变电站应该怎么处理”;“售楼处的门应该朝向哪个方位”。……看到最后一块地时,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了:“房地产商请风水师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麦玲玲的回答相当有技巧:“看风水,有些人就是希望房子卖得好。而马总不同,他做的是有良心的企业,所以请我看风水,不仅要卖得好,还要让住的人舒服。”我转向马伟强,“马总您怎么想的呢?”马呵呵一笑,卖了个关子:“我怎么想啊?吃饭的时候再慢慢告诉你。”
“在大陆什么都有可能”
午餐时,马伟强将麦玲玲带到了南京一家高档的高尔夫会馆用餐。他让麦师傅坐在主位。菜肴很丰盛,有小鲍鱼、河虾等菜品,但马老板还是向麦频频致歉:“每次来南京都不知道去哪里请客好。晚上去上海再好好地吃一顿。”整个午餐就像是我、马伟强和麦玲玲三个人组成的小型论坛。我提出问题,他俩你一言我一语非常默契地给出答案。在马伟强看来,风水对于建筑就叫作环境学,是一门科学。“好的建筑大学都有环境学,其实这和风水一样。举个简单的例子,风水学里谈到厕所门不能对着餐厅。你想,如果厕所对着餐厅,臭气出来,你会舒服吗?”麦玲玲在一旁点头:“风水是人和环境的结合。”
马伟强说,找麦师傅看地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已经拍下来的,另一种是准备拍的。“上午看的三块地是已经拍下来的。拍下来的地,我们请麦大师去看,是因为每一块地都有利和弊。有利的地方,我们要放大,不利的地方要缩小、化解。”麦又表赞同:“每一块地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知道了周边的环境,再看他们的设计我就知道可以怎么配合。”马伟强又说,下午还要带麦师傅去看两块准备拍的地,听听麦师傅的意见要不要拿。“麦师傅说这块地不好,你肯定不会拍?”我问。“那当然。”马回答得很利落。
“前期看地真的很重要。”麦玲玲接着说,“有些地方如果真是很差,只有做和政府有关的设施才没事。”不过在她看来,内地比香港要好一些,“在内地开个路、填条河都是很小的一件事。”麦玲玲曾给一个楼盘看风水。她对开发商说,你家后面那条小河的风水不太好。对方就说,那我填平它吧。话说得轻轻松松,就像买个手机一样。在广州南沙,别墅整幢楼的方位起错了,卖不出去,麦说只能改路,建筑商就真的把门口整条路给改了。
“在大陆什么都有可能,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说了,他们就能办到。”“风水、命理真的能说出科学根据吗?”午餐“论坛”快结束时,我向他们坦承两天来一直困扰我的疑惑。麦玲玲说,算命是累积、实践的科学,只是现代人的数据库还做得不够。马伟强很是赞成。他说,易经最初的形成一定有数据的积累。“为什么我这么讲?和麦大师认识之前,我看过很多大师。根据我的出生年月日,他们算出来80%是相同的。所以易经应该是有理论、有数据积累的,可以学。”我问马伟强,商人里像他这样信的人很多吗?他想了想:“我不敢说100%,但可以说有7080%。但现在不仅是商人,还有官员。官当得越大,越相信!”官员和商人现在是麦玲玲在内地主要的两大客户群。常有官员拿着名单找她讨论提拔、升迁的问题。“越升到上面,就越会担心这些因素。”“中国人对风水那么相信,你就真没有想过快速拓展大陆生意吗?”我再次向麦提议。“其实有很多人都想做我在大陆的代理。但我没有考虑。”“这个千万不要做!”马伟强已经从麦师傅的粉丝一变而成精明的商人,反过来给了麦玲玲忠告。
“楼盘到底要怎么做都需要讨论分析。但大师的时间就这么多,不可能每个楼盘都看,”他说,“代理、经纪这些东西会把市场越做越乱。”从商业规则看,在高速扩张时,如果对渠道控制不当会严重伤害品牌的美誉度。“对,对,”麦玲玲在一旁不停地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卖东西就可以。”过了一会儿麦说,“比如吉庆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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